邓肯的一个夜晚
邓肯的一个夜晚
“朋友们再见我将前往光荣之路”—— 邓肯遗言
给黑暗的舞台一束灯光吧
踩着火舌的邓肯 一条红围巾
在欧洲 在俄罗斯
高高扬起
给明洁的额头一束热情吧
《马赛曲》是人类本能的合唱
一盏马灯被你拾起
所有的人都知道那意指何方
凌晨一点
邓肯站在人们心疼的尖上
凌晨一点
邓肯站在这个实际最亮的点上
美与善良都已凝固
即使滚滚黑夜
正在大地燃烧
1998/12/29
我的自白
1.喧嚣已久
无所谓叛离 惟有选择
尽管天堂洁白虚无
尽管黑铁火焰闪耀内心
这捧雪水 仍需饮下
我听见了 雪变白的过程
一场寒冷已在白昼从上压下
众人围火而坐
但冬天必是行者的节日
借此我得以熬过急促一生
2. 那是怎样的夏日
一匹黑虎抱着城市撕咬
在1974年
距离冬天只一念之差
渐于理性的人们
纷纷扯去整齐的咽喉
以大多数的名义
欺骗必须继续
等级仍是人们奋斗的渴望
世纪末的黄金裸陈于天空
它繁华而不知所措
3. 只一念之差
我必须在人群中出生 成长
衰老
然后死亡
亿万个无关的人汇聚成我
却又擦肩在每个路口
我没有寻找他们
就像我不在寻找体外的光明
我经历着 人类五指松散的过程
任何一场利益的风
足可将我们吹向同一个方向
4. 其实我只在期待一场日出
人们慌忙占好自己的位置
我缓然起身 背道而去
挺着钢铁的鼻梁
而远方不在任何方向
今天东风抽在脸上
我欣喜而绝望
万众的脉搏已经放慢
那么太阳 那么太阳
你行空万里携带我们
是为了去看 什么
5. 是的 我怀疑了
若我生于刚果河畔
我必向每一只被我射杀的猎物
跪下 忏悔
将最肥的腿肉献于长者
若我生于加沙河畔
我必高声赞颂 五体投地
以清洁的血泪贡献于信仰
但我生于河流般曼延的城市
城市中是我想爱却又麻木的人
6. 而冬风仍在
从众人疲倦的肩上卸下
冬风冷却我的内部
火山般的深渊
我在咬着火焰画遍山河
但一个孩子
频频出现于出卖我的冰凉梦境
你是谁 是我内中的恶吗？
在肆无忌惮的堕落与自虐的苦行前
我都退却了
所有的击打都没有感觉
所有的痛都没有伤痕
那么 我试图穿越整座城市的理由何在
7. 理由何在
与其质问不如拒绝
种族决定命运 性格左右人生
所有存在的事物都必然正确
我必须沉默
必须与之俱下的拒绝
必须之后我若眉间有火腾起
此冬之后我若能以人的身躯直立行走
万丈苍天 愿你依然肃穆
我必在滚烫之中向你挺进
一把黑暗的刀 攥于手中
1998/12/21